【雷卡】福兮祸兮
·设定是座敷童子卡！
·依旧是淡糖水风格。
·在这个腻腻歪歪的时候，请让我做一股仍然在写小男孩的泥石流x
以上OK→
——
福兮祸兮，归去来兮。
——
是多云的天气，阳光掩在沉甸甸的云层之后。分明是个下午，却没有一丝午后怡人的意味。
雷狮坐在桌边，撑着脑袋望着窗外。这是座公寓楼，放眼望出是另一座公寓楼。往下看，行人一个个像是小蚂蚁，缓慢地爬过褪成铅灰色的沥青路。
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像是雷狮的风格，但是今天他确实是莫名地沉得住气。音响可以放出令楼上楼下邻居敲门控诉的硬摇滚，电脑里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游戏，可他一个都不想动，手里只捧了一本硬皮的书，也是随便翻开了一页。
彭彭、彭——、彭彭。
敲门的声音。
这个节奏雷狮太熟悉了。
连雷狮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把书一摔，撑着桌子站起。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地板的声音，而厚硬的书脊磕在桌面上发出砰的响声。
他跑向门厅大门，声音并着开门的动作一同出现——
“卡米尔！”
……
……
“请多关照了。”
这个自称叫卡米尔的小孩子浅浅地鞠了一躬。
是眉清目秀的小孩，撑破天也就六七岁的模样，礼数倒是周到得很。
一头黑发不像雷狮的那样支棱反翘，是微微蓬起的乖巧模样。湛蓝的眼睛亮着，像是两潭静水，盈着小孩子独有的澄澈。
他的眉眼是软的，脸也是寻常幼儿的干净稚嫩的脸，白白净净像是纯白釉色的瓷。只是瘦弱了点，下巴见尖，脸色有些发白。衣服嘛，一身和服……
等等，这年头还有人穿着和服？
他是穿着红色的和服——雷狮忍不住又打量了两眼。
小孩儿年龄虽小，看长相听声音也能看出确实是个男孩，加上和服也是男式，没有小姑娘和服上缀的花样。颜色不是粉红，有些像是水红色，看起来仿佛有夕阳的光流淌在衣袂间，衬着他过分漂亮的一张脸，竟也没什么违和感。
这个叫卡米尔的小孩正用蓝莲色的眼睛淡淡地看着雷狮。
雷狮只好收了目光，拍了拍小孩儿的头：“你是新搬来这附近的？”
“算是。”卡米尔微微偏了偏头避过这番蹂躏，“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收回刚刚说他礼数周到的话。这小孩儿的嫌弃表现得这么明显，话也说得生硬，连问人名字的方法都不会。
——其实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的雷狮撇了撇嘴：“雷狮。”
卡米尔又是方才那样地盯着他，依样画瓢重复了一遍：“雷狮。”
看着矮矮的小孩儿一板一眼的认真模样，雷狮忍不住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家业雄厚养得起接连而来的三个男孩，三人中雷狮是最犟最不乐意低头的，却讨巧是个老幺。九、十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当孩子王的志向，平常他却只能做一个弟弟，难免要憋屈。
他倒是还有二叔三叔，他们家都有那么一两个比他年龄小些的，但毕竟不住在附近，联系极少。那些小孩又一个二个的崇拜雷狮的两位兄长，雷狮怎么看怎么觉得没趣。
他极傲，从来对两位兄长持着不屑一顾的态度。
现在看到比他小的孩子，他便忽地计上心来，揽着小孩儿的肩膀强行揉揉卡米尔的发顶，开口间有威逼利诱的意味：“我比你大，所以你喊我哥，以后我就带着你玩。”
“……”卡米尔躲开不及，只好皱眉瞪眼，用不太好看的脸色迎向雷狮，“放开我。”
无奈这么小的孩子，刻意摆出凶态反而像在撒娇。雷狮不为所动，甚至还咧咧嘴笑着，开始跟他谈条件：“喊了哥就放开，怎么样？”
小孩儿没应，继续晃动身子要走。无奈那么大的年龄差摆着，根本是无用功。雷狮手劲一重，他反而还疼。
卡米尔渐渐地不挣扎了，放低了声音，嗫喏出一个字。
雷狮特别受用，笑得眉梢尽扬，开始得寸进尺：“声音太小了，大声点。还有，要喊就喊大哥。”
谁知趁着这么一泄劲儿，卡米尔登时仗着身形小巧钻出了雷狮魔爪，极快地退了几步：“雷狮。”
很简短有效的抗拒方式，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雷狮发誓他看到了卡米尔挑着眉梢撇嘴。
……难搞的小孩。
雷狮收了手，讪讪地拨了拨挡住眼睛的乱发。
作为说一不二的小少爷，他第一次吃瘪，居然是栽在这样一个小鬼头手上。
雷狮第二次看见卡米尔，是一个下午。
距离初见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季节开始在秋冬之间打转儿。雷狮的衬衫外面已经加了一件加厚的卫衣，兜帽皱巴巴地团在后面，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旧衣堆里随便翻出了一件套上的一样。没办法，寒潮来得太快，雷狮长得也太快，这件衣服是雷家夫人唯一挑出来的能拿出手的了。
那天雷狮是心血来潮福至心灵去花园里转一圈。要不是卡米尔趴在小院栅栏的时候不小心把那年久失修的装饰性木栏压出了吱呀的声音，雷狮还不见得能发现这个小家伙。
小孩还是半个月前的模样。黑色蓬发，水红的和服像是夕阳的余晖。只不过正抿着小嘴，微微仰起头盯着雷狮看，蓝眼睛闪亮亮地像海蓝宝石一样澄然。
雷狮倒是被他看得奇怪。哦，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嫌弃得不行呢，现在就盯着看了？目光在卡米尔与自己周围晃了两圈，总算是弄明白了。
他手上还端着当做下午茶的各色口味的小泡芙、蔓越莓小饼干。再联系那个犹豫又纠结的表情，合着这小孩儿在馋自己的甜点呢。
雷狮想了想，自己的手刚洗过很干净，掂起一个小松饼递给了卡米尔——
才怪。
他举高了松饼，看着卡米尔得意地笑了笑：“喊大哥，我就给你。”
出乎他意料，卡米尔直接扭过了头不看他。雷狮观察了一下，哦，连余光都没有带过来一点，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小团子，自制力倒是挺强的嘛。
——也是够犟，挺有意思的。
雷狮把那松饼递到小孩儿眼前，在卡米尔摆过头换个方向假装看风景之前出声了：“行了行了给你了，不要你喊大哥了，吃吧吃吧。”
“真的吗？”反应可真快。
雷狮直接塞到卡米尔手里：“真的，废话什么，快吃。”
一边收回手一边心想，啧，这小家伙手有点冰。
卡米尔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落到袖口的松饼碎屑皱了皱眉。不过，他掸了掸袖口，还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松饼。
“好吃吧。”雷狮也搓了搓手指弹落那些小小的碎屑。这是个陈述句，他对自己家里烤制的小甜品还是挺有信心的，更何况小家伙的眼睛又亮了几分，雷狮完全能看出来卡米尔对这份小甜点有多满意——连一向平淡的表情都流露出一点笑意，不难发现小孩儿的心情好上了一个度。
“好吃。”卡米尔一开始只是点头，连指尖的草莓果酱都舔干净了，他才仰脸出声。嘴角还沾着一点松饼的碎屑，看起来可爱得正像是这个年纪的、不谙世事却又乖巧非常的小男孩。而那副讨人厌的固执样儿，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一拆即穿。
“只要你一直喊我大哥，以后你天天都过来，我天天给你带不重样的。”雷狮挑了挑眉，“怎么样？”
结果卡米尔的表情登时又沉了下来。
雷狮抽了抽嘴角。坏了，这小孩儿好不容易妥协，这会儿别是又要拒绝了吧。
卡米尔垂下脸，看了看自己小手上沾的碎屑，竟然是点了点头：“好。”
……哈？
那之后，卡米尔就真的是每一天都会来。
有时是趴在栅栏边眼睛一眨不眨地向院中窥探，有时则踮起脚来由雷狮面朝街道的小窗向内张望。雷狮每次看到这个小孩子脸上期待与别扭叠加的模样，总要憋不出笑出声来。
然后他会打开窗户，或者招手让卡米尔直接翻过栏杆过来，卡米尔却总会愣一下，然后拼命地摇头，甚至往后缩一缩，想走的样子。
原本以为是个性太乖不愿意翻墙，后来才发现是根本不想走进雷狮的家。
大概是害羞吧——雷狮这么想着，哼着歌把他自己幼时翻看的那几本薄薄的童话翻出来——唔，都是讲冒险的，其他的故事他一概不感兴趣。
把它们送给卡米尔吧。他现在长大了，这些书根本对他没什么意义，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打打电动，或者溜出去跟这条街上收的几个小弟玩儿。
雷狮想了想，卡米尔认识的字好像不少，干脆把压箱底的一套全新未拆封的儿童文学给搬出来，掸了掸灰——唔，字很多，够这小孩看好久了。
不进来就不进来吧，他雷狮也懒得做什么表面客气。你愿意进来那就进，不愿意进来就别进了，反正外面怎么说也没下刀子。
——确实不会下刀子，但也会下暴雨。
雨已经下了整整一个上午。今天没什么风，水滴就这样直直地打下来，噼里啪啦地击打着一切曝露屋外的事物。即使是雷狮这样闲不住的，也不得不待在家里，听着外面细密如麻的雨声，捧着一本内容晦涩的书发呆。
他突然想到，卡米尔今天估计是不会来了。这么大的雨，哪家家长会让小孩出来乱跑？
结果现实又一次令他感到意外：他这么想的下一秒，就传来了轻轻的敲打声。
彭彭、彭——、彭彭。
两短一长再一短，这个节奏雷狮太熟悉了。他把书一摔，撑着桌子站起。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地板的声音，而厚硬的书脊磕在桌面上发出砰的响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窗前，左手用力拉开了紧闭的窗——
果然是那个小孩。
他撑着一把模样老旧的木色儿童伞，头顶一只浅灰的收沿小帽，站在雨幕里仰脸望着雷狮。身上依旧是那件水红色的和服，宽大的衣袖衣摆让这个孩子显得轻灵又不真实，走在雨中就像是什么水中的小生物。
“这么大雨你也来？”雷狮抬手去摁小孩儿灰色的帽子——居然是干的。这么大的雨质量再好的伞都挡不住，他胳膊伸出去就被雨珠打得发疼，真是奇迹。
卡米尔向后一撤：“说好了，所以我会来的。”
小孩子的拉钩式思维，说好的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就会做。雷狮觉得好笑又有趣，往前趴了一点，强硬地拍拍卡米尔的头，丝毫不顾自己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打了个湿透。
“你到我家里来呗。”雷狮收回手，甩甩手臂上挂满的水珠，“我家没人，就我一个。”
“……这么大的雨也有人出门吗？”卡米尔见雷狮收回去了，往前站了站。
“你不是吗？”“……”卡米尔又做出了那个不动声色的撇嘴动作。
雷狮趴在窗沿撑着脑袋看了看卡米尔：“哎，我以前跟你说家里没人你都不信的，今天怎么就信了？”
“因为之前都是骗我的，所以我不信。”卡米尔冲着雷狮偏了偏头，“现在不是骗我，所以我信。”
答非所问。“你怎么知道我没骗你？”雷狮追问
“我是猜的。”小孩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那稚嫩的嗓音里竟然带出了一丝调侃的味道，“——大哥你不会信的，但我就是知道。”
……还是那么讨厌。不过，有意思。
“那你还进不进来？”雷狮也没管。谁没有个猜事儿猜中的时候，卡米尔这家伙他是弄懂了，差不多都比他要精明。尤其是今天家里死气沉沉的只有自己房间开灯，凭谁也能看出来只有他一个在家。
卡米尔又愣了一下。雷狮本来以为他要拒绝，结果小孩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嗯，麻烦大哥为我开一下门。”
“哎，你为什么每天都穿着这件和服啊……颜色还这么粉。”
雷狮为卡米尔打开门，看到小孩撑着伞，头顶的帽子晕开一大片湿漉漉的水痕。他抬手拉住小孩儿冰凉凉的手把他迎进来，又一把掀掉那顶灰扑扑的帽子。
“这不是粉色，大哥。”卡米尔一开始还抵触地想向后撤，但很快又像是想起来已经答应了，任由雷狮将自己拉了进来。
“知道知道——水红色的，不是粉色。”雷狮捏着哄小孩儿的语调这么说着，抬手拍了拍卡米尔的脑袋，“你还没回答我话呢。”
“喜欢吧。”卡米尔拢了拢自己翘起的发尾，这才开口，“就是喜欢。”
卡米尔没有待多久，屋外就放了晴。小孩儿抱着雷狮给他准备的书回家，那小小的水红色身影刚刚消失在街道的尽头，雷狮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嗯？父亲母亲和他那两个讨厌的兄长本来应该在度假的，把犯了错的他丢在家中自生自灭，怎么想起来回来了？
当他打开房间门去查看的时候，就听到父亲的声音——
“我本来以为公司办成这种力压群雄的样子已经是顶峰了，确实没想到还能再发展……”
嗯？他们家的公司不是已经办得很好了吗？
雷狮虽说年龄还不大，耳濡目染再加上雷先生的有心教导，也懂得一点这方面的道理。他们家之前还担心物极必反，怎么会还能发展？
想也想不明白，雷狮干脆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那之后，卡米尔便经常出入雷狮的家——当然，仅限这座豪华的宅邸里只有雷狮一人的时候。
雷狮的兄长都住校，他一个念小学的小孩，每天很早就放学回家。他们往往能头碰头地坐在一起吃完早早烘培好的小饼干，然后小孩儿抱着书和甜点消失在街道尽头。
奇怪的是，卡米尔每一次转过街尾的那个弯时，雷狮的父亲——抑或是母亲总会准时打开大门。有时卡米尔只是急急地换个书，捧着饼干就要走；又有时候他会坐在高脚凳上晃着腿，直到晚饭时间也不回家，很快雷狮的父母就会打来电话，告诉他今天没人能赶回去，让他自己一人随便买着吃些什么。
准得异常。雷狮简直要把卡米尔当一只准时异常的表，只不过这只表不指向时间，而是指向雷狮他爸妈何时回家。
他权当是这小孩儿准到诡异的第六感了。雷狮向来不信什么牛鬼神蛇，也懒得管这些事情。
就像卡米尔乐意一年四季穿着和服到处跑那就让他穿着，卡米尔乐意什么时候走，只要一抬眼和他报备一声，那就能走。
不过现成的情报还是得运用——
从某天开始，雷家的主人和女主人发现，他们的小儿子像转了性一样。每每他们到家，不管是几点，总能看到雷狮这小子规矩得不行，至少没有坐在游戏机前猛摁手柄。
小孩子的时间总是显得过得很快。
他们已经认识了差不多快两年——雷狮是9岁那年秋天认识了卡米尔，现在已是11岁的雷狮悄悄谋划那个惊喜时，是在秋季。
这两年说长不长，至少雷狮是完全没有“时间全都过去了”的这个认知。
反正两年时间他在窜个儿，某个矮矮的小朋友却一直没长，正像他一直没变的那件衣服一样。同样不变的，还有卡米尔对甜食和书籍的热忱，以及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但雷狮看这小孩儿的那身衣服春夏秋冬四季不变，明明从来都不生病还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爽。
那小孩儿瘦瘦小小的，感觉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尤其是他手还那么冰。
考虑到错过了这小家伙之前的生日，雷狮决定送他点什么东西。
比如一条围巾。
卡米尔的生日在九月，天气还没有冷下来，更别说那正红色的围巾背后映着水红色的和服，怎么看怎么奇怪，连直男搭配搭配都算不上。以致于卡米尔接过那条围巾时抬眼望向雷狮，眼里除了惊喜还闪着困惑和怀疑。
看起来像是觉得自己耍他玩儿似的。虽然不是故意的，雷狮还是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种欺负小孩儿的迷之罪恶感。
能让他有罪恶感的，卡米尔好像还是头一个。
“我看你老穿这件衣服，就觉得你可能喜欢红色。”雷狮的罪恶感仅仅持续了两秒，之后立刻烟消云散，“生日礼物，反正你戴着！”
卡米尔当真就乖乖缠上了围巾，垂眸点了点头，声音压倒最低：“谢谢。”
“要真是想谢谢我的话，明年四月你总能来陪我过生日了吧？不就是个生日派对，一群同龄人玩玩，你怕什么啊？”送礼物当然是有目的的。这两年雷狮过生日办的派对的邀请都被卡米尔拒绝了，雷狮心里怎么说也会觉得不爽。
尤其是最近这小孩儿都不再进屋了——不过倒也正常，最近雷家女主人、也就是雷狮他家老妈老会请些人到家里，然后留下一张张压在家里的鬼画符。隐约还能听到点什么童子什么的话，像是两年前突然到来的公司股份再次疯涨一样奇怪。
卡米尔好像本来就比较怕生，那平时不进去就不进去吧。但是雷狮还是觉得，好歹是自己的生日，卡米尔这次不能不来。
不出所料地，卡米尔又一次犹豫了。
“怎么了，不乐意？”雷狮问他。
“不……”卡米尔居然是摇了摇头，“只是，有几个请求。”
请求？这小孩儿还会请求？明明一般都是要求的口吻，今天突然转性了？
雷狮扬了扬首：“你说？”
卡米尔捏着围巾的边缘，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脸颊上闷出薄薄的浅红。
“到那天……”他开口也是闷声闷气的。
“我想只站在角落里看着，你不要跟任何人介绍或者谈起我，就可以。”
雷狮挑了挑眉。
四月十日。雷狮第二天将真正跨入12岁。
生日派对已经接近了尾声，除了非常熟悉的、家长间都有所往来的帕洛斯和佩利留下来陪他跨过0点以外，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当然，还有角落里的卡米尔。雷狮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那个要求，小家伙从一开始就待在角落里吃蛋糕，没有任何人在意他——他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如果不算佩利跑过去想糊他一脸奶油的话。
雷狮的房间是一片狼藉，雷家夫人强行张罗的气球和彩色装饰已经被折腾得一团糟，唯独挂在天花板上的星星彩灯免遭毒手。奶油到处都是，甜点碎屑遍布桌面和地毯，雷狮、佩利、帕洛斯三人直接坐在地上，望着复古风格的挂钟上指针慢慢地挪动。
雷狮偏过脸去看卡米尔。这小孩儿终于停下嘴不吃了，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歪了歪头。
怎么了？
没什么。雷狮冲他笑了一下耸耸肩。
完成这次无声的交流后，雷狮便移开了视线，继续看钟。
“哎老大老大，等到最后五秒的时候我们倒数吧！”佩利突然直起身子望向雷狮。
“顺便把那个小孩喊过来吧！嘁，胆子真小，都不过来玩。”他补充。
“对啊雷狮老大，那是谁啊？”帕洛斯笑嘻嘻地看过去。
雷狮没理他们，他转过头去，朝着卡米尔挑了挑眉。
过来吗？
卡米尔摇了摇头。
雷狮便收回了目光：“他不过来，我们来吧。”
“5！”
雷狮偏过头望了望卡米尔，后者抬起头。
怎么了吗？
“4！”
雷狮摇摇头。
没什么。
“3！”
卡米尔点点头。
嗯。
“2！”
雷狮正要转过头，却看见卡米尔似乎是笑了一下。
——可是佩利却在此时恰好晃动了身子挡住了视线。
“1！”
是新的一天了。
雷狮立刻站起身向着角落张望过去，身后传来佩利的声音：“老大你在盯着角落看什么啊！”
角落里没有人。
没有卡米尔。
……
……
“座敷童子？”
“是啊，会给所到的宅邸带来好运的一种鬼，通常都是小孩子的模样，会变成对方熟悉的模样和小孩玩耍。”
“带来好运？那……”
“嗯，你的爸爸妈妈就是让我来封锁他的行动……不过这个座敷童子挺聪明的，把我设的法全破了，自己也走了。”
“大家都能看见他？”
“哦……其实据说，是只有12岁以前的小孩能看见他。至于其他人……大概要看天命了吧？”
……
……
“卡米尔！”
门外站着的那个人看起来是十五六岁，是刚刚步入青年的年龄。
他头顶一只浅灰的收沿小帽，穿着一件接近黑色的深橄榄绿卫衣。
他戴着一条正红色的围巾。
—END—
究竟是卡米尔是座敷童子呢还是座敷童子变成了卡米尔呢。
你们猜啊，我也不知道XD（bushi
大概是open end！但是不会是刀w